阿白番外·孤家寡人_总裁夫人她从仙界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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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白番外·孤家寡人

  我没有阿姐了。

  在永乐一年的上元节,我的阿姐永远离开了我。

  她纵身一跃的时候,或许会有那么一刻的迟疑吗?或许会有那么一刻的想起过我吗?或许……

  不,她没有。

  我在七岁这年,没了父皇,没了母后,也没了阿姐。

  我什么都没了。

  其实国破那日,我心里不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可先生抱着我的手那样稳,他甚至还会在逃跑的路上为我讲课。

  他什么都顾及到了,可直到躲进了山里,他才想起来要为我编一个幌子。

  或许是他回望皇城的频率太高,我也忍不住和他一起看过去。

  然而脖子刚转了一半,就被摁住了。

  先生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,他说:“不要看,阿白,不要看。”

  好,先生说不看,我就不看。

  山里的日子很苦,锦衣玉食长大的我很不习惯,可先生破天荒的柔和了眉眼,他一向清高严肃,却也在这段日子放低了姿态。

  于是我便也不好发作了。

  心里总是闷闷的,我控制不住的想家,想我的阿姐,想我床头的那只小老虎。

 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?

  我不敢问先生,因为他一日比一日消瘦了。

  所幸,这种日子并没有过多久。

  有人找到了我——或者说,是我让人找到了。

  那一日,我看见了一个人,一个平日跟在母后暗处的人。

  他站在山下,背着手,似乎还没想好要不要上来。

  先生恰好病的厉害,连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
  我看了眼床上的先生,又重新向山下的石阶旁看了一阵,最后还是走了出去。

  看到我主动下山,银羽很惊讶,但很快调整好了表情。

  他和平常一样,对我行礼,唤我一声,“殿下。”

  我扬起笑脸,如同无数个七岁的孩子一样,扑腾着抱住了他的腿,“银羽你终于来啦。”

  他俯身将我抱起,缓缓向山上走去,“殿下知道我要来?”

  “是母后让你来找我的吗?”我避开了这个问题,歪着头,“阿姐她为什么不来?我很想她。”

  银羽沉默了一下,似乎觉得真相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太过血腥,他尽量轻描淡写的开口,

  “公主殿下过得很好,你想要去找她吗?”

  当然要。

  我更加高兴了,“那我们快走吧,先生病了,得赶紧去看大夫。”

  于是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过了一段时间。

  进入祁朝的皇宫时,是深夜,我们被秘密送进去,谁也没有惊动。

  我和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。

  他似乎发现了,我的秘密。

  可我只是想他能活下去,想和我的阿姐重新在一处而已。

  天亮了,银羽将我们带进了书房。

  书案后坐着的人我认识。

  贺修年。

  阿姐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过他,我至今还记得,他与阿姐,坐在海棠树下的那一幕。

  日头正好,花影斑驳中,阿姐赖在他的怀里,故意大声读着话本,他虽看不见,却仍然把脸转向了她,手中的刻刀却一刻也不停,细细的雕琢着一支玉簪。

  我躲在暗处,却清晰的看见,他嘴角的笑意。

  可现在,他走出书案后,将我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遍,脸色古怪,末了看似随意的开口,

  “你生的到挺像你阿姐。”

  他变了,他不再是海棠树下的那个人了。

  我缩在先生的身后,不明白只是这么短的时间,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。

  先生的身体很僵硬,他的病还没好全,连抱我都很费劲。

  我便跑到了银羽的怀里,他的臂膀很有力,稳稳的拖着我,脸上的表情很复杂,我看不懂。

  我忽然有些焦躁,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泄。

  阿姐来了。

  见到她的那一刻,我忽然有种感觉。

  在这个房子里的人,都变了。

  他们都不在是曾经我所熟悉的那个人了。

  这让我无端的惶恐。

  我想阿姐了,真的很想很想。

  曾经我不止一次的设想过,见到阿姐我会怎么做,我一定不会哭,我会让她知道我过得很好,我会让她放心。

  可我被她揽在怀里的时候,我清晰的感知到,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。

  于是那些设想通通作废。

  我只想抱着阿姐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。

  为我,为她,也为霜国。

  泪眼朦胧中,我隐约觑到了贺修年的脸色,他似乎很不高兴,眉头皱的死死的,可嘴角却多了一点笑意——

  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笑意。

  有那么一刹,我好像又看到了海棠树。

  直到阿姐对他下跪。

  先生又一次的捂住了我的眼睛,他的嗓音很哑,似乎压制着极大的痛苦,

  “阿白,不要看。”

  好,我不看,先生不让我看,我就不看。

  我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,这个声音我很熟。

  在宫中那些犯了错的宫人会和阿姐一样跪下,然后一个头接一个头的磕着,生怕磕轻了主子会怪罪下来。

  可我的阿姐,她是为了什么呢?

  有那么一刻,我后悔了。

  或许我不该下山。

  我们被安置在暮霭阁。

  春娘也跟了来,她的心思太简单,每日最大的苦恼就是吃什么。

  坦白说,这个宫殿很不错,至少我很喜欢这里。

  我一直在等,等阿姐来找我。

  做功课时常常走神,因为总是忍不住的去想,阿姐此刻在做什么呢?

  她有没有吃饱。她有没有被人欺负?她有没有忘了我?

  先生总说我愚笨,可我心里很清楚,七岁的小孩子,不能太聪明。

  等啊等,我终于等到了她。

  她还是不和我说话,她一字一句的写着,“风寒。”

  我假装看不见她提笔时颤抖的手,笑成了一朵花,“我就说,阿姐怎么可能忘了我呢?”

  可先生不一样,他的性格素来是要探个究竟的。

  他们去了书房。

  我在门外和春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。

  春娘说:“公主殿下是被贺修年送来的。”

  我说:“嗯。”

  春娘说:“公主殿下会和他在一起吗?”

  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突如其来的火气,“她不会。”

  语气斩钉截铁,没有一丝退后的余地。

  我心里很清楚,阿姐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回头的人。

  后来阿姐便常常来了。

  贺修年每次都会来接她,宣誓主权一般握住她的手,唤她“阿晚。”

  我的阿姐,她的乳名是岁岁,从来没有人称她,“阿晚”。

  于是我更加肯定,这个贺修年,他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。

  他或许是妖怪变的吧?不然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阿姐。

  我假装不经意的去看先生,他移开了眼,似乎并不在意贺修年的举动。

  可他握着我的手,那样紧,我疼的想哭。

  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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